《龍貓》四境:童話故事治愈的悲觀現實

妻子病故,女童溺亡,父親獨居鄉間奮筆寫下的回憶小說。
隱喻《狹山事件》的黑暗童話。妳真的看懂了嗎?
——真相並不可愛。《龍貓》令人不寒而栗。

阿婆幫忙搬家時出現了“狹山茶”;收容末期病患的八國山病院藍本;貓巴士目的地“墓道”;母親仿佛看到了樹上的孩子;毋容置疑,可怖的另類解析有壹定合理性。然而根據邏輯推理,梅搬入新家就能看見龍貓;孩童丟鞋不壹定掉入池塘;梅在夜晚沒有影子符合常態,吉蔔力工作室矢口否認的關聯傳言也有事實支撐。每個受眾審美都有第二文本。外表完整的故事情節產生了多向度價值延伸令思想支離破碎,人們在千絲萬縷中耗盡心力歸納著自我的“正確”。忘掉答案,世界難道不正是如此嗎?我們為何總要牢牢抓住冷酷的理性,放棄用美好去治愈壹切?

純樸的鄉間,人們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孩童在田間奔跑,螞蟻搬著家、蝌蚪藏在山澗找媽媽,炎熱暑天雨意微涼,親近自然的恬靜與柔軟喚醒了成長與鄉愁。工業讓我們疏離農耕文明,自然環境情感觸覺失敏。經濟高速發展,社會轉型中的各類人性關懷難以保全,生活中總有太多被忽略的靈魂無處安放。草壁靖子患病住院難測,不能照顧家人與孩子;草壁達人忙於工作不暇抽身,不能常見愛妻與管理子女;臯月代替父親照管妹妹;父母不常在家,姐姐上學,小梅孤獨自處。四口之家各有困境,父母疲於應對,心智未成熟的臯月與小梅經常面臨“失怙”、“失恃”的焦慮,我們如何把她們直面殘酷現實的心酸與故作的小小堅強,幻化成唯美的精神力量,以至於人們不再過多的悲傷與困惑,對人生充滿希望、對世界充滿美好想象。

妻子患病,草壁達人壹家顛沛流離。作為壹家之主,他孤身挑起家庭重擔,謊稱自己從小到大的願望就是住“鬼屋”,編織童話“教育”孩子大聲說話可以嚇跑“灰塵精靈”、扒開草叢可以撞見森林中的精靈,詩意語言諳含堅強與樂觀,竟然讓人暫時忘記了現實的為難。

爸爸工作,媽媽住院,姐姐上學,小梅怎麽辦?她無拘無束的奔跑,相信森林裏有精靈;她穿過狹長的通道,掉進樹林中的巨坑,爬在龍貓胖胖的肚皮上睡著了。這壹系列類似女性身體構造的情節,具有溫暖的安全體驗沖擊。小梅害怕“失恃”(母親離世),強烈渴望母愛,以至於聽到媽媽出不了院,她天真的童心難以承受事實變幻莫測,內心的不安與恐慌得不到紓解,孤意遠行去探望媽媽。

臯月正值學齡,她要顧及學業又要照顧小梅。炎暑天大雨傾盆,她帶著小梅等待爸爸歸來。黑夜大雨讓人的脆弱和孤單漸漸濕透,或許沒人能夠理解那壹份無助,她不知道爸爸乘坐的是哪壹班公交車?究竟何時歸家?龍貓抖震樹枝,雨滴頑皮落下的場景看似歡快,苦中作樂化解了人們內心的陰郁與安全感缺失;小梅失蹤,她內心萬分恐慌,苦求龍貓幫助,貓巴士載著她像風壹樣穿行在山間地頭,氣氛輕松的好像失責馬上從她身上卸下。在雨夜等父歸和找尋妹妹的情景中,龍貓都是她“失怙”的力量填補,壹切終於又變得天真了起來。

當然,她倆還只是孩子。社會重擔早早潛替到她們身上。生命難以承受之輕。孩子們害怕孤單、害怕夜晚,她們迫不及待想要實現夢想,她們渴望父母關愛、渴望媽媽早日回家。橡樹種子壹夜生根發芽,長成參天大樹,龍貓讓她們獲得短暫的快樂,孩童容易滿足,清新的情節讓人物情緒得到照顧與飽滿,誰還記得現實的無奈?
媽媽長期住院,出院遙遙無期。她渴望家人團聚,內心深知希望太過渺茫。影末,媽媽念著臯月關於龍貓的信。她時刻關心女兒;她相信天真浪漫的童話;相信有關她們的壹切聯系;她們心靈神通,媽媽甚至幻見臯月和小梅在樹上看著她們,爸爸說也許真是他們。傷感的結局又用了壹家美滿團圓去治愈。(文/王宜楷)

愛死機《蟲群》:種族取態與智慧認知

劇情簡介:伽利娜·米爾尼寄回的蟲群信息素樣品,引起了環帶安全局重視。上尉-博士西蒙·阿弗雷爾乘坐外星種族「投資者」的星際飛船前往蟲群星球共同研究。為了人類變形派獲得某種具有壓倒性優勢的技術或發現,米爾尼接受了阿弗雷爾的建議:獲取蟲群基因,克隆成千上萬的各階層蟲類勞役者,幫助人類解決社會擴張導致的混亂。阿弗雷爾與米爾尼在研究蟲類胚胎孵化過程中暗生情愫,臨近返回變形者殖民地的某一天,女主卻突然失蹤了······

關於種族:人類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,人類社會分化為機械派和變形派兩個主要敵對派系。機械派選擇使用電子機械技術改造人類,變形派選擇使用跨物種基因工程改造人類,兩者都是為了爭奪人類社會主導與發展方向。通過與諸多外星文明交流和接觸,我們發現人類除了尋求突破自身肉體局限外,人類在宇宙中的科技文明還很低等,人類沒有自己的星際飛船。一方面是種族必須爭取良好的發展空間;另一方面是種族與種族之間應該如何取態。外星種族「投資者」崇尚財富與物資,並不在意人類的智慧,這是高等智慧種族對於低等智慧種族的無視,還是「投資者」所說「你們為什麽要去研究群呢?它們不會說話,教不了你任何知識」。這其中有一點值得深思,「投資者」做為高等智慧種族與人類和平共處,他們並不像人類那樣想克隆奴役蟲群。人類對於較自身低等的動物是否存在平等之心?我們對於自然是否只有征服而無敬畏。

關於智慧:腦蟲表示「智能其實是一種不利於生存的特質」,智慧是否真不利於種族延續?蟲群面臨基因克隆威脅時,母蟲產生了負責智慧的「腦蟲」,這無疑也是一種大智慧。人們對於智慧的認知不同,我們在日常生活中是否將有利於提升境界與思想的認知叫做智慧,還是把鉆營、爭吵、詭辯、欺詐等表象思維模式稱作智慧,以已所是非其所以為是而是是非非又孰是孰非,不若事物本然明鑒。人類種族之間的紛爭無異於前,如果以人類種族命運宏觀層面思考,人類社會也不會分化為機械派和變形派相互仇殺。我們於人類種族的未來是否以團結求同為主,還是國家紛爭不斷;我們於自身的發展是否以提升思想境界為主,還是沈溺於各種知識碎片。

利用智慧:腦蟲只存在1000年,同時內置故障開關,防止其為了私欲接管整個巢穴。對於種族而言,這是一種智慧的管理與運用。蟲群利用一個智慧管理各階蟲類,共同抵禦外部威脅,並對腦蟲智慧私欲限製。人類則不同,每個人都是智慧生命體,對於外界世界有好奇、探索、占有、發展等欲望。兩種不同組織形式對於生存發展的探究。作為整體,我們需要一個智慧主導就夠了,還是多種智慧共謀;作為個體,我們需要一種智慧追求就夠了,還是多種智慧左右行為呢。(文/王宜楷)

花落知多少

《春曉》

[唐]孟浩然

春眠不覺曉,處處聞啼鳥。

夜來風雨聲,花落知多少。

《春曉》是唐代詩人孟浩然隱居鹿門山時的詩作。該詩音調瑯瑯上口,家傳戶曉。

古人寫春的詩詞甚多。白居易憶江南道「春來江水綠如藍」,李白月下獨酌時說「行樂須及春」,南北朝陸凱有句「江南無所有,聊贈一枝春」。

賞景、春樂、贈別,古人對於春天的取態充滿了輕柔、新生、絢爛以及美好。

詩人開篇寫春的真實感受別開生面,耐人尋味。「春眠不覺曉」,東方魚白,春光明媚,他從酣睡中舒緩醒來,不覺天曉。這一切自然而然,春蜜人慵,親切閑適萬分。試想我們現代人如果能在某天清晨自然醒來,沒有任何焦慮與外部紛擾、四下清靜,那將是多麽愜意的一件事。

他還沒來得及起床,周遭便已「處處聞啼鳥」,或許亦正是百鳥啁啾將其喚醒。詩人沒有直接描寫景物,春眠不覺、啼鳥眾多只是透過聽覺與想象讓讀者自我構畫絢爛春景,隔窗的屋外是怎樣的景致?朝陽明媚、繁花簇景、悅耳鳥鳴等等。

至此,詩人沒有續摹具體春景。「夜來風雨聲」,詩人運用倒敘憶述昨夜來之風雨聲。「花落知多少」,風急雨驟,還不知有多少美麗的花兒被打落了。

詩人未曾親見雨打花落,春花落多落少都令人極為婉惜。繁盛春事,誰不憐愛?詩人用平易淺近的語言表達了自身惜春愛春,春曉、啼鳥、風雨、花落多少,更是空間層次分明、實虛婉轉,一步一步呈現春曉之景細節,其中蘊含的風流閑美頗具生命誌趣。(文/王宜楷)